「我所寫的作品,不知不覺被歸類為文學,
我不是刻意走向文學的,我只是喜歡它,
然後不知不覺便成為了它。」
於是我,從不敢抱著自己寫的作品會暢銷的奢望。想都不能想,只能認真繼續寫。我是如此邊緣,這世界的走向與我所愛的一切那樣不同,依隨自然、向內走、歸文學……作為一個寫作者,我能被支持著繼續寫,已是最大的幸福。
多年來,我一直如此告訴自己。
這一生,永遠是小眾。
於是當那個下午,都蘭月光小棧前的閉幕聚會,跳完舞我們酣暢熱絡地閒聊之中,妳轉過頭,用一種再輕鬆不過的口吻跟我說:「崇鳳,《女子山海》二刷了耶……」
我看向妳,像聽一種神奇的外星語言。
「剛剛看卉君的臉書寫的。」朋友雖淡然,語氣也有不可思議。畢竟,出版不到兩個月。
那有點像在作夢,不可置信,我在自己至深的震驚裡發現,寫作十多年,原來我一直在等待二刷。
真的跟電影演的一樣,莫名其妙就是想衝向大海尖叫,一群女人圍著我又叫又跳,左擁右抱,我的喜悅被穩穩保護著,允許釋放,像是一群學生中了樂透那樣握著手不停跳腳,激動竟還是未能完全釋放。
終於明白上一刻卉君打來是為了什麼,即刻回撥,她在電話中大嘆只有一個人開車想大叫都沒人可以叫,兩人就在電話中高聲大叫了起來,彷彿全世界只剩我們兩人。這是一場漫長的戀愛。關於真實、自然、以及文學。
而市場,市場用出其不意的事實告訴我們:不,民眾喜歡讀,妳不只是小眾。
我開心,當然是因為書二刷,但更深切的喜悅是
人們用購買的行動證明我的想法是錯的:
依隨自然、探索野性、向內走的文學性對話書寫,
人們愛讀,我們關注的方向,有市場支持。
毫不誇張,我為了這個真相喜極而泣。
想起過去一周回饋東海岸的巡迴分享,帶給我們的愛是那麼豐厚,每一個認識不認識的你出現,都點亮了我心中一盞燈。
太麻里場次我們深談憂鬱症與死亡的欲求(主題是山海);台東場次歡笑無盡,妳仍為當年失去同理心的工作狂狀態而落淚(是的主題是山海);長濱場會後有人說怎麼辦我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哭,有人說她要找當年最好的朋友再一起去旅行(真的主題真的是山海)。而花蓮場呢,作為雙作者的主場,是四場次中聽眾最少的,憑書入場的限制讓來的人全是至親好友,我們就這麼在花蓮聊起那些不為人知的另一面,若非山海引領我們承認真實的重要性,我們無法如此真情流漏自我揭露。
「請問妳可能從六樓搬到二樓嗎?拜託妳不要跳下去。」一位男性讀者舉手發言。(我一定要強調,此書主題是山海)
「與其歸類為自然書寫,我更覺得這其實是女性書寫。」另一位男性讀者回饋。(再強調一次,此書主題是山海)
迴望一室,你們清楚的面容充滿了愛,購書與出席都是支持。若非這麼走一遭,我不知道我擁有這麼多愛。
愛滿溢,南迴鐵路上我怔怔望著窗外的海,長年翻覆的波浪和二十年前一樣,年輕的我讚嘆世界遼闊,而今我只覺得海像愛,亙古不息的湧動。她從不放棄與陸地相戀,即便凋零與死亡無時不刻在內裡發生,仍一波、再一波,不停拍打,邁步向前。
轉身,是層巒疊翠。蓊鬱無序的林木恆常釋放芬芳以淨化以過濾,無論世間如何痛苦紛擾,永不放棄生長。
文字作為一種工具、一個介質,多麼慶幸我們能藉此因同樣的信念與喜愛而相遇相知,我才能重新詮釋山海的奧義。
我還是沒去海邊尖叫,倒是在一堆人面前哽咽且流下淚來,事實就是這麼俗氣,二刷了啦!然後崇鳳哭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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