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非常孰悉的氛圍,完全無需營造,自然而然生成。
因為實在很久沒見面聊天了,因為共同的記憶,
只要人一進來,一張熟悉的大網就蓋上來了。

只是因為婚宴結束,趙媽媽騎機車拿照片來,
他已經燒好一張光碟在門前等我們,匆匆忙忙走到門前,
看見他跨坐野狼的身影。
夏夜無風,我們聊著,有點捨不得這樣的碰頭,
接著他跟林志謙約了要去攀岩。
心底湧現了一個念頭,湊一湊聚聚,在哪聚都好。
就在我們與趙媽媽多聊一會的同時,這個念頭愈來愈強烈,
我不能不開口。
(因為,婚宴上誰有時間跟你風花雪月啊?!)

來花蓮以後,山協就漸行漸遠,
隨著年歲的增加,山協變成隱隱的思念。
回憶不能當飯吃,我們昂首向前走,
走著走著,日子也是照過。
可是就是在這個夜裡,趙媽媽的嘴巴還在開開合合,
我已經想到林志謙、楊公子,還有小韜家。
幾通電話打得異常得順,幾個人說好半小時後在小韜家集合。
準備出發之時,想到很久不見的陳巧玲,
她說她在醫院照顧爸爸,她媽就快來交接,能出現她會出現。

小韜家最先出現的果然還是楊公子,光&韜出門去買鹹酥雞了,
那個時間差沒有很久,我們到了,光&韜回來了,
隨後巧玲牽著小派出現了,趙媽媽和林志謙也到了,
每個人開門都像自己家。

那個氛圍是這樣形成的,一個人代表一分,一分加一分,
加到巧巧的時候,我感到孰悉的氣息回來了,差不多八十分了。
儘管大家工作多年,對話的口吻和年少時卻沒多大差別,
再加上林志謙和趙媽媽,一時熱鬧非凡,小小的客廳沒地方坐,
客廳好熱,揶揄鬥嘴不忘奚落,一樣沒少,就要破百分了。

那一定是太久沒和山社相聚的關係。
那種沒頭沒腦、一通電話就到的聚會(於此,婚喪都不能算)
晚間十點,我們在這裡,聊著彼此近況,參以過去的默契。
甚囂塵上之時,我為嗅到那股孰悉的氣息,感到微微的顫抖。
這真的很奇妙,因為這群人,在山協的年代並不算是同一夥,
算是東拼西湊的組合,可是味道沒有變,
我們離青春不算太遠。

其實只有一小時多,就晚間11點了,隔天大家都還要上班,
時代不一樣了,懷孕的小韜在廚房切蘋果給大家吃,
要當爸爸的光世倒龍眼蒸餾酒給大家,有規矩潔癖的林志謙堅決不喝,
是是是,喝一口的我們都該被拖去槍斃。
聊起什麼都不需要記得,但就這一小時你來我往的言語啊,
那些看似針鋒相對實則溫暖的犀利,不知道為什麼,
如此令人心滿意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