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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部南返的高速公路上,駕著方向盤我聽著范曉萱的「管他什麼音樂」,油門催到120,意識在飛馳,肩膀在動,我在車裡跳舞,搖頭晃腦。

那是剛結束的工作坊其中一位學員選的歌,以為我沒聽過,旋律一出來才發現耳熟能詳。回家路上沉澱與回味工作坊的過程,播放學員們組曲的同時,發現自己的成長與轉化。
那些完美主義都已被我塗鴉,用色瘋狂且突兀,用管他什麼音樂一樣的氣魄,管他什麼成績講評業績效益!
高速公路上奔馳,這曾是旅居東海岸的我不認同、帶著批判與評價的道路,沒有新鮮的空氣遼闊的大地,而今我在城市燈火中急速飛行,聽著過氣的流行音樂,極其融入且享受其中。
設若心中不再有理想標準,我就不會被自我框架束縛,無須挑剔,無所謂世俗、無所謂煙塵、無所謂好與不好,我不見遼闊大地,都會叢林燈光閃爍,速限與號誌持續限制,然而我遇見一種遼闊,比我過去所旅行所見更寬廣宏深,那是無論在哪裡都擁有自在與驕傲,因生命的拓展與成長,而擁有的無入而不自得。
所謂的自由完整,不只在山林溪流、海邊無人島、或異鄉異國異地;所謂的自由完整,要在地下室可以、高速高路可以、原生家庭也可以……無論到哪,我都穿梭自如,都收受接納。在自然與文明間、在社會與文化間,管他什麼音樂,如果每天都是情人節聖誕節與新年。
「鳳鳳妳好棒!」車速中我拍著方向盤這樣對自己喊道(就當我醉了),只因見證自己的成長。唉,我真的,好喜歡開工作坊喔~~~無論多麼困難多麼緊張。去服務來到我前面的人或團體,而後在他們的真實與震盪中,肯定自己與這島嶼的諸多可能,為此感到滿足。
每一首歌都是一個人的故事,如同這方向盤的操縱──我很晚才學會開車,若不是為了跳舞和工作坊,不會隻身帶著選擇的配備和樂器南來北往,每一次進入城鎮,路邊停車或倒車入庫,都在考驗我駑鈍的手感與方向感,然而當有一天,不再有並肩夥伴協力,也能獨當一面看顧全局,包含食宿交通與工作內容,才知道長大是什麼滋味,全然的獨立,不是件容易的事。
「你所渴望的自由與完整,是否始終如一?」
這是我的完整,我的自由。破除田園鄉野、山海溪流、小島或北國的理想框架,就從接納與享受高速公路與資本主義開始。